兒學(xué)到的那些技術(shù)哪怕再好,也無法彌補一種最重要東西的缺失——文本的藝術(shù)水準。
趙家班的本山弟子們很會演戲,但無論是《鄉(xiāng)村愛情》系列,還是最近的《大笑江湖》都已經(jīng)注定是會演戲的人演出的一場接著一場的敗筆戲。趙本山應(yīng)該明白這些,所以他在不涉及敏感問題的這個最大前提下,約見寧財神,企圖找到一個廣電總局能通過,而又被百姓叫好的電影母本。可惜,寧財神在《大笑江湖》中交出的答卷,不過是個老生常談的故事情節(jié),簡直入了流俗的行列,觀眾不買賬也是必然。
電影文本的藝術(shù)水準不過關(guān),有幾個原因。一個便是中國編劇中已經(jīng)有絕大多數(shù)的人渾渾噩噩了,這些人機械化的寫作,從來未曾接觸并且撰寫入更加深奧的人生思考。其二,便是電影審批部門變本加厲的牢籠制度…… 其三,便是電影投資方與權(quán)貴階層的相互勾結(jié),不歡迎思想藝術(shù)水準很高的作品。從這一角度上講,姜文能夠有一個一如既往地支持他的投資方,是難能可貴的。
中國電影劇本的最大弊病就是,不敢站著說話。不是粉飾,就是絮叨,不是歌頌,便是贊揚。再加上中國編劇中一些根深蒂固的低級思想,也便造成大陸無劇本的局面。當然,中國的編劇中,是有幾個明白人的,但他們的作品之所以也沒有引起大家的重視,最主要的原因也正是他們裹著小腳邁步子——寫起東西來,總是無關(guān)痛癢,扭扭捏捏。石鐘山等便是這一典型。更甚者,便是看主人臉色寫劇本了,沒資格在本文討論之列。
《讓子彈飛》在這些方面,均做了最大限度上的克服,審查部門既能容忍,電影觀眾又能領(lǐng)悟,彼此真的和諧了。所以,《子彈》不是《鬼子來了》的命運,能夠公映。結(jié)合09年的《十月圍城》,我們不難發(fā)現(xiàn),“文章合時而做”的重要性。甚至是《蝸居》的紅火,無不有力地證明著這一點不算深奧的道理。而這個“時”又是什么?張藝謀認為是“清純”,馮小剛認為是“非誠勿擾”,趙家班認為是江湖的低級笑料,而姜文則認為是“讓子彈飛一會兒”。我想,誰是真正的“時”,老百姓有自己公道的判斷了。
如果說《十月圍城》還是用革新的理念來打動觀眾的話,那么《讓子彈飛》,已經(jīng)開始形成一種直搗黃龍的軟暴力模式,當然,這兩部電影的一個最核心的價值體都在于——怎樣讓普通人受益。這個視角是當下的,具有時代性的。在一個民眾普遍不受益的時代背景下,通過電影來宣傳“文明之幸福”和百姓分錢,并不是過分宣揚仇富心理,而是迎合當下,給執(zhí)政者敲響時代警鐘——不要問喪鐘為誰而鳴,它就是為那些反動勢力,為那些權(quán)貴地主老財而鳴。從這一面上講,執(zhí)政府應(yīng)該感謝這些敢于敲鐘的電影,而不是視而不見,甚至是過分打壓。
我的文章題目叫,從《十月圍城》到《讓子彈飛》中國的電影人怎么了。中國的電影人中有一批思想者,他們不是怎么了,而是一直在思考這個民族的命運與前途問題,在這些思考的基礎(chǔ)上得到許多藝術(shù)化的故事情節(jié)??梢哉f,這些編劇們是有頭腦的,他們不盲從于那些陳詞濫調(diào)。這兩部電影中,一個共同的主題便是,實現(xiàn)所有底層的幸福。因為沒有,所以才會顯得彌足珍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