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象說,人事關系上,一般都是人走茶涼,但故宮的幾任院長,關系都比較融洽。
2017年7月以前,故宮共有兩位退下來的正院長,一位張忠培,一位鄭欣淼,加上在任的單霽翔,三個人有時候會上演琴瑟和鳴的場景。
大高玄殿五年前啟動半個世紀以來的首次大修,天下著雨。儀式上,三任院長到場。
單霽翔講話,淋著雨,沒人給他打傘。鄭欣淼講話,單霽翔給他打傘。張忠培講話,鄭欣淼給張打傘。
現(xiàn)場照片,日后被單霽翔放到演講PPT中。講到鄭欣淼,他在他姓名前加上“老院長”的稱謂,講到張忠培,他在他姓名前加上“老老院長”的稱謂。他說,“什么叫傳承,這就叫傳承?!?/span>
張忠培在2015年專門以《故宮人放心,我也放心》為題在《光明日報》上發(fā)文,贊單霽翔“長江后浪推前浪,世上新人超舊人”,說他是工作狂和拼命三郎,“為故宮開創(chuàng)了新局面,搭建了上升的新平臺”。
至于鄭欣淼,雖然沒有公開為單霽翔站臺,但他在退休后,仍在故宮扮演著自己的角色,至今擔任故宮研究院院長,他主持的故宮專業(yè)講座,也在繼續(xù)舉辦。有些重要的場合,他會和單霽翔一塊兒出場。
“單院長一上任就問計于這些老一輩。老單接班之后,成立了一個故宮研究院,讓老鄭當?shù)脑洪L。”賈英華說,“一般來說,就是本朝不理前朝事。我接任以后,你不要干擾我。所以在這個問題上,單霽翔就比較開明,體現(xiàn)了老單的一種胸懷?!?/span>
單霽翔透露過,故宮有350名高級職稱的研究人員,70%以上都進入到退休年齡,有的已退休多年。他說這都是故宮最寶貴的財富,為了把他們請回來,故宮研究院先后設立了20個研究所。
李韻說,發(fā)揮了這些人的余熱,對于老先生們是好事兒,對于故宮,也是一件好事兒。這是一個雙贏的事情。
人緣不光結在內(nèi)部,在文博圈里,單霽翔憑著十幾年的主管文物工作關系,與謝辰生、羅哲文、宿白、黃景略、傅熹年、耿寶昌等一批文博圈的名宿大家建立了交誼,而兩院院士、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獲得者吳良鏞先生,更是他在清華大學攻讀學位的博士生導師。
這都是在業(yè)界具有舉足輕重的話語權的人物,其中有些老先生,是可以上達天聽的人,曾為文物保護屢次致信中南海,資歷與聲望顯著。
“他比較尊重那些老先生,過年過節(jié)開各種會,都要征求一下老先生的意見,比如謝老(謝辰生)、羅公(羅哲文)這些老先生。開各種會,都把這些老先生擱在前面。”賈文忠說。
在一篇緬懷考古界泰斗、北京大學教授宿白的文章中,單霽翔回憶,節(jié)日期間拜訪德高望重的學者,近20年來不曾停止。

2018年底,中國文物學會換屆改選,合影的時候,賈文忠朝第一排看,沒見單霽翔人影,坐著的都是老先生們,倒發(fā)現(xiàn)單站到了后面一排。“在我見到的場合,基本都是這樣的”。
還在國家文物局的時候,單霽翔就很關注老先生們的意見,具體到全國文物局長會議上應該重點強調(diào)什么問題、部署哪些工作,都要一一咨問,而老先生們對于單霽翔工作的推動和幫助,也不乏其事。
1990年代,國內(nèi)就有聲音提議設立“文化遺產(chǎn)日”。到了2005年,單霽翔在全國政協(xié)大會上提出提案,認為設立“文化遺產(chǎn)日”的時機已經(jīng)成熟。提案送到相關主管部門,答復說各地各部門設立自己節(jié)日的呼聲很多,需要嚴格控制。
單霽翔發(fā)現(xiàn)同期有新節(jié)日設立,提出疑問。得到答復說,那是領導人基于重要性特批的,你這個如果有明確批示,也可以。
單霽翔回頭就和謝辰生、吳良鏞等11位老先生座談商議,由他們用毛筆聯(lián)名寫信給中南海,力陳設立文化遺產(chǎn)日的必要性,獲特別批示。第二年就實現(xiàn)了。
單入職故宮,也獲得了老先生陣營的支持。謝辰生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