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北京長安街的黃金地段,12幢風格前衛(wèi)的高樓,構成了一座被稱為“京城最時尚的生活櫥窗”的建筑體。這就是一直被贊揚和質疑包圍著的建外SOHO。
就在一個多月前,演員宋丹丹多次通過微博——這一被中國精英和大眾廣泛接受的信息分享平臺,批評建外SOHO毀了北京城的景色。這位有著強大號召力的電視明星甚至帶著懇求的語氣揶揄道:“我每次路過那兒,都有一種要犯更年期的感覺。求求您了,別再蓋了,愛愛北京吧!”
宋丹丹的矛頭直指建外SOHO和更多“SOHO”的主人:SOHO中國董事長潘石屹(博客)和CEO張欣。曾幾何時,這對明星夫妻一度成為中國建筑時尚和高尚生活趣味的引領者。在好友查建英的文字里,他們還被稱作“中國最有名的‘土鱉-海龜’組合”。
面對這一可能是近年來最嚴重的輿論危機,身為商人的潘石屹以一種示弱的姿態(tài)輕松回避;而他的太太則針尖對麥芒,在自己的微博中貼出了另一幢“SOHO”——“望京SOHO”的效果圖,請130多萬粉絲點評。
這樣做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。但是張欣對此似乎毫不在乎,她在建筑以及建筑對于城市氣質的改變方面,有著超乎尋常的自信。
她最近在接受《DOMUS》雜志采訪時就頗為自豪地說,“我們開始SOHO現(xiàn)代城的項目時,北京幾乎是清一色的灰……現(xiàn)在來北京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處處是色彩,卻沒什么好稀奇的了。這種現(xiàn)象不再是一種突破。但在那個時候,這對于城市是一次有意思的嘗試,也可以說這樣的嘗試鼓勵了更多的人敢于作出不同的思考?!?/P>
在身邊朋友看來,張欣是一個活在真空里的人,或者說得苛刻一些,她生活在一個自己為自己編織的、有些理想主義的舞臺上。
如今,這位曾喜歡把發(fā)絲染成淡褐色、熱衷于談論“城市靈魂”的女士,已經遠離了樓盤、財富和銷售數字;她現(xiàn)在的興趣,是慈善、孩子和微博。
她的一些朋友將這些變化歸結為信仰的力量——張欣6年前皈依了源自伊斯蘭教什葉派的巴哈伊教;還有的朋友認為這是她在經歷了物質的富足之后,其內在的理想主義的回歸。但不管怎樣,現(xiàn)在的張欣是幸福的,滿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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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其說張欣是一個理想主義者,倒不如說她很真實,很自我。
在SOHO中國位于“朝外SOHO”極具現(xiàn)代主義風格的辦公室里,整個空間以白色為基調,落地窗從天花板直伸到地面,光線將房間照得通亮。寬敞的走廊一側,擺滿了供來訪者休憩的咖啡色沙發(fā)和白色的桌子,穿著時髦的職員和年輕的外國人不時穿行其間;而在另一側的落地窗前,有幾張即將亮相的新項目設計圖,以及幾只搖頭擺腦的小豬雕塑。
整個空間寧靜,舒適,洋溢著強烈的現(xiàn)代感;而在窗外的朝外大街上,卻是一片車水馬龍,穿梭來往的行人步履匆匆。
張欣就生活在這樣一個屬于自己的世界里。今天,她所展現(xiàn)出來的國際化的一面,與她的人生經歷息息相關。
她的出身并非豪門望族,雖然祖上在緬甸定居經商多年。上世紀50年代初的反華熱潮,迫使她的父母回到中國,他們在北京結婚,成了外文局的兩名翻譯,之后在1965年生下了女兒。后來,他們因為文化大革命所顯露的兩種不同信仰而分居。張欣說,她母親曾給周恩來和鄧小平做“緬語和漢語的雙向翻譯”,父母最終離婚后,她跟著母親去了一所位于河南的干校。轉了七八次學后才讀完小學。
在查建英所寫的《龜的故事》一文中,描述了張欣小時候的艱辛生活——
“她的母親,一位脾氣急躁、工作勤奮的婦女,只要覺得帶著女兒不方便,就把張欣寄放在某個親戚或朋友家,換了很多不同家。張欣說,她小學就轉過七八次學。甚至1972年她們母女回到北京后,生活仍然艱難。她回憶那時的日子:‘開始的時候,我們就睡在辦公桌上。每天晚上,我們把字典鋪在桌上,就躺在字典上面